父辈的梦想 正片

《父辈的梦想》 1938年秋，胶东半岛北端的渔阳村迎来第一场寒潮时，程守山在炕头咽了气。 他攥着儿子的手始终没松开，蜡黄的手背上凸着青筋，像张绷紧的渔网。程海生望着父亲凹陷的眼窝，那里蓄着两汪浑浊的泪。墙角的桐木箱敞着口，露出半截泛黄的图纸，海浪状的线条蜿蜒到箱底，墨迹被岁月晕染成铁锈色。 二十年前程守山还不是瘸子。这个师从德国工程师的桥梁技工，曾在津浦铁路工地上画下人生最得意的蓝图。直到暴雨冲垮未合龙的桥墩，他扑上去拽实习生的瞬间，左腿卡进了扭曲的钢梁。出院那天，总办把镀金怀表塞进他口袋："守山啊，这桥..."他摘下怀表搁在青砖上，拄着枣木拐杖往南走，再没回头。 渔阳村的木匠铺从此彻夜亮着油灯。程海生记得童年总被木屑呛醒，月光穿过窗棂，把父亲伏案的剪影烙在土墙上。刨花堆里埋着成捆的图纸，每张都画着不同式样的桥——石拱桥、铁索桥、开合桥，桥墩上甚至刻着浪花纹。 "胶州湾该有座自己的桥。"父亲说这话时正打磨一截柏木模型，刨刀过处，木纹渗出松香，"看见对面薛家岛冒的炊烟没？明明就在眼前，渔汛季得绕三十里地。" 程海生十六岁那年，日本人来了。木匠铺的门板在暮色里砰砰作响，父亲把图纸塞进腌菜坛子时，刺刀已经挑开了门栓。穿马靴的军官抚摸着半成品模型，生硬的中文混着唾沫星子："程桑，皇军需要横跨胶州湾的..." 枣木拐杖就是在那天断的。程海生从县学奔回来时，只看到门槛上的血迹蜿蜒到后院古槐下，父亲正用豁口的柴刀劈那截模型，碎木片蝴蝶般纷飞。 十年后，海风裹着解放的号角掠过栈桥。程海生从帆布包里取出桐木箱，图纸上的墨香早被海腥味浸透。他摸着父亲用朱砂圈出的点位，想起那个暴雨夜老人突然清醒的目光："桥墩根基要打六丈深，石灰岩掺糯米汁..." 1953年清明，胶州湾响起第一声开山炮。程海生站在测量仪后，看着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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