烧烤怪谈：台风 正片

台风过境那晚，老陈的“夜潮”烧烤摊本该歇业的。 梧桐巷深处的这家老店开了二十三年，铁皮棚顶被风雨抽打得噼啪作响，像有无数只手在上面抓挠。老陈把最后几串烤好的五花肉装进保温箱，正准备拉下卷闸门，檐角的红灯笼突然晃了晃——不是风刮的那种晃，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，绳结处渗出几星暗红的水，滴在青石板上，洇成小小的梅花状。 “老板，还有烤秋刀鱼吗？” 女人的声音裹着雨气飘进来，很轻，却盖过了台风的呼啸。老陈抬头，看见棚子下站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，怀里抱着个孩子。孩子裹在灰扑扑的襁褓里，只露出半张脸，闭着眼，睫毛上沾着水珠，像刚从水里捞出来。 “秋刀鱼卖完了。”老陈擦了擦手，“台风天不安全，您赶紧回家吧。” 女人没动，怀里的孩子突然哼唧了一声，小手从襁褓里伸出来，指向烤炉旁的冰鲜箱。老陈这才发现，箱角竟还躺着两条冻硬的秋刀鱼，大概是下午补货时漏在那儿的。他皱了皱眉，这鱼今早送来时就不太对劲，鳃是暗紫色的，鱼眼蒙着层白翳，像死了很久。 “那……就烤这两条？”老陈问。 女人点点头，抱着孩子在最角落的塑料凳坐下。她坐的位置刚好在棚子边缘，雨水顺着棚檐往下淌，却没溅到她身上半分。老陈生火时多看了两眼，女人的蓝布衫看着湿哒哒的，却没滴水，反倒是她坐过的凳面，慢慢洇出一圈深色的水渍，像有人刚在那儿泼了盆冷水。 炭火噼啪燃起，油脂滴在炭上，腾起带着焦香的白烟。老陈处理秋刀鱼时，指尖触到鱼腹，竟觉得那冰硬的鱼肉在微微颤动，像是还活着。他心里发毛，抬头看女人，她正低头哄孩子，嘴里哼着支没调子的歌，咿咿呀呀的，像潮水拍岸的声音。 “要辣吗？”老陈问。 “不要辣，多放柠檬汁。”女人的声音依旧很轻，“孩子怕辣。” 老陈往鱼身上挤柠檬汁时，余光瞥见那孩子睁了眼。不是寻常婴儿的黑眼珠，是灰蒙蒙的，像蒙着层水雾。孩子正盯着他手里的秋刀鱼，小嘴动了动，发出“咕嘟”一声，像是在咽口水。 两条鱼烤得焦香四溢，鱼皮微卷，泛着油光。老陈用锡纸包好递过去，女人接的时候，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腕——冰凉刺骨，像握着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。她手腕上系着根红绳，绳子磨得发亮，末端拴着个小小的贝壳，贝壳缝里卡着几粒细沙。 女人把一条鱼递到孩子嘴边，孩子没张嘴，只是用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盯着鱼。女人也不催，就那么举着，自己拿起另一条，小口小口地吃起来。她吃得很慢，鱼肉从嘴角掉下来，落在地上，却没发出任何声响，像融化在了石板缝里。 老陈蹲在炉边添炭，眼角的余光总往那边瞟。女人吃鱼的样子很奇怪，明明在嚼，腮帮子却没动，喉咙也没吞咽的动作，像是在演一场无声的戏。而那个孩子，始终盯着那条鱼，小嘴一张一合，却没吃到一口。 “多少钱？”女人吃完了，把锡纸叠得整整齐齐，放在桌上。 “十五。”老陈说。 女人从蓝布衫口袋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纸币，递过来。老陈接在手里，只觉得那钱湿冷黏腻，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。他低头看，是两张旧版的十元纸币，纸角泛黄，上面印着的头像有些模糊，水印处竟透出淡淡的腥味，像海水的味道。 “找您五块。”老陈摸出钱包，想找零钱，一抬头，棚子下空荡荡的。 女人和孩子不见了。 塑料凳还在原地，凳面上的水渍已经干了，只留下一圈浅浅的白印，像是什么东西烧过的痕迹。桌上的锡纸包也不见了，只有几粒细沙散落在桌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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