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国风云（普通话版） 正片

## 南国风云 海陵镇的清晨总裹着咸湿的海风。陈望海站在老码头的石阶上，望着远处灰蒙蒙的海平面，烟嗓里堵着半截没点燃的烟。三年没回来，镇口那棵老榕树倒是越发粗壮，气根垂到地上，长成了新的树干，像极了这片土地盘根错节的日子。 “望海？真是你？” 身后传来女声，带着海风打磨过的沙哑。陈望海回头，看见林月娟挎着竹篮站在晨光里，蓝布衫的领口沾着几点白盐——她刚从滩涂上收完花甲。当年那个总跟在他身后捡贝壳的丫头，眼角已经有了细纹，可那双眼睛，亮得还像涨潮时的浪花。 “月娟。”陈望海把烟揣回兜里，“我爹还好？” “好着呢，昨天还念叨你，说你要是再不回来，他那艘‘福顺号’就得跟他一起烂在港里。”林月娟往码头内侧努努嘴，“喏，不正修着呢。” 顺着她指的方向，陈望海看见那艘陪伴了父亲大半辈子的木质渔船。船身斑驳，几个老木匠正弓着背敲敲打打，木屑混着鱼腥味飘过来。他走过去时，父亲陈阿水正蹲在船尾补桐油，抬头看见他，手里的刷子“啪嗒”掉在甲板上。 “你还知道回来？”老人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，“城里的高楼大厦住不惯了？” 陈望海没说话，蹲下身捡起刷子递过去。三年前他从水产大学毕业，揣着市里水产研究所的录用通知走的时候，父亲也是这样，蹲在船尾，半天没抬头。那时海陵镇的渔民还靠海吃海，可这几年近海渔业资源枯竭，年轻人大都出去打工，留下的老渔民守着空荡荡的渔网，日子一天比一天紧巴。 “王老板的事，你听说了？”林月娟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，竹篮放在脚边，“说是要在红树湾建化工厂，征地款给得足，镇里不少人都动了心。” 陈望海心里一沉。红树湾是海陵镇最后的屏障，那片茂密的红树林不仅护着海岸不被台风侵蚀，还是无数鱼虾蟹贝的栖息地。他在研究所做过调研，化工厂的污水一旦排进湾里，不出三年，这片海就彻底废了。 “我爹什么意思？”他问。 陈阿水把刷子重重往油桶里一戳：“能什么意思？守着这艘破船喝西北风？王老板说了，工厂建起来，每户每月能领补贴，比打渔强。” “那是断子绝孙的钱！”陈望海猛地站起来，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，“红树没了，鱼没了，以后子子孙孙喝什么？” “以后？”陈阿水也站起来，浑浊的眼睛瞪着儿子，“现在都快活不下去了，还谈以后？你读了那么多书，倒是说说，不建工厂，这海陵镇的人吃什么？” 父子俩的争吵引来了码头上的渔民。有人跟着附和：“望海，不是我们想卖祖宗海，实在是没活路了。”也有人叹气：“红树要是没了，下次台风来了，咱们这镇子能不能保住都难说。” 陈望海看着一张张黝黑而焦灼的脸，忽然明白父亲的无奈。他想起大学时导师说过的话：“生态保护不是空喊口号，得给老百姓找条能走的路。” 接下来的半个月，陈望海没日没夜地往红树湾跑。他带着笔记本电脑，在红树林里架起监测设备，记录潮汐规律、水质数据、鸟类种类。林月娟每天给他送午饭，有时是红薯粥配咸鱼，有时是刚蒸好的海蛎子，看他趴在石头上写报告，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，帮他驱赶蚊虫。 “你说的生态养殖，真能成？”一天傍晚，林月娟看着他画的养殖池设计图，忍不住问。图上，红树林外围被分成几个区域，标注着“贝类区”“虾蟹区”“藻类区”，箭头指示着海水循环的方向。 “能成。”陈望海指着图纸，“红树林的落叶能当天然饲料，净化水质，养殖池的废水经过红树林过滤，再流回大海，形成闭环。这样既能保护红树，又能产出高品质的海鲜，价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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