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格·云顿（普通话） 正片

## 尚格·云顿（普通话） 录音棚的隔音棉泛着旧时代的黄，像浸过茶渍的宣纸。李建国摘下耳机时，耳罩边缘的海绵已经塌了一角，露出里面锈色的金属网。导演在玻璃外比了个“过”的手势，声音透过对讲器传进来，带着电子杂音的迟滞：“老李，最后这段情绪够足，就是……‘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’那句，能不能再‘硬’点？尚格·云顿嘛，拳头没到，气势先得把墙震裂。” 李建国嗯了一声，指尖在剧本上划过“尚格·云顿（普通话版）”的标注。这行字他写了三十年，从录像带时代的《血点》到如今流媒体的B级片，他的声音始终是银幕上那个比利时硬汉的“普通话皮囊”。年轻时同事笑他：“老李，你这嗓子是老天爷赏饭，配动作片跟敲钢板似的。”他那时总咧着嘴笑，觉得能让观众在黑灯瞎火的录像厅里，为一句“别碰我女儿”攥紧拳头，是顶光荣的事。 可现在光荣有点沉。玻璃外的导演正低头看手机，屏幕上跳出的新闻标题李建国瞥得清楚：“AI语音技术突破，可实时克隆明星声线”。上周制片方已经找他谈过，说新片预算紧，AI配音能省七成成本，“您老也该歇歇了”。他没反驳，只是多要了三天时间，想把这部戏配完——这是他配音生涯里，最后一个“尚格·云顿”。 收工回家时，楼道里的声控灯又坏了。李建国扶着墙往上走，每一步都带着膝盖的钝痛。钥匙插进锁孔时，门突然开了，儿子李明宇站在玄关，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颜料——这小子学美术的，毕业后窝在家里画漫画，画布堆得比人高。 “爸，你回来了？”李明宇的声音闷闷的，眼睛盯着地上的画稿，“今天同学聚会，他们问我爸是干嘛的，我说……配音的。” 李建国换鞋的手顿了顿。以前儿子总爱跟同学炫耀：“我爸给尚格·云顿配音！就是那个一拳打碎三块砖的！”可自从上了大学，他就再没提过。 “配的什么？”李明宇踢了踢画稿，上面是个穿着机甲的硬汉，拳头正砸向怪兽，“又是打打杀杀的？” “嗯，尚格·云顿的新片。”李建国把剧本放在鞋柜上，封面上的肌肉男举着霰弹枪，眼神凌厉。 李明宇嗤笑一声：“都什么年代了还看这个？现在谁不看科幻片、文艺片？打打杀杀的，幼稚。”他弯腰捡起画稿，“我这漫画主角，靠的是脑子，不是拳头。” 李建国没说话。他知道儿子嫌他的工作“不上档次”，嫌他的声音粗粝，像砂纸磨过木头。就像妻子当年总说的：“你整天配那些喊打喊杀的，家里都跟着躁得慌。”后来妻子走了，儿子成了唯一的家人，可这家人之间，好像隔着一层比录音棚隔音棉还厚的东西。 夜里十一点，李建国被客厅的动静惊醒。他摸到门边，看见李明宇正对着手机屏幕发抖，画架倒在地上，颜料洒了一地。 “怎么了？” 李明宇猛地回头，脸色惨白：“爸……我刚才在楼下便利店，遇到几个小混混，他们抢我手机，还……还说要砸我的画。” “人没事吧？”李建国冲过去，抓着儿子的胳膊上下打量。 “我跑回来了，他们没追上……”李明宇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可他们说，明天还在楼下堵我……” 李建国的心沉了下去。他知道那几个小混混，常在附近游荡，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，看见学生模样的就起哄。他摸了摸儿子的头，想说“别怕，爸明天陪你”，可话到嘴边，却看见儿子眼里的怯懦——那是他自己年轻时最瞧不起的东西。 第二天傍晚，李建国没去录音棚。他坐在楼下的花坛边，看着夕阳把树影拉得老长。李明宇背着画板出来时，那几个小混混果然从便利店后面钻了出来，为首的黄毛吹了声口哨：“哟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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