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诫（上）原声版 正片

## 十诫（上）原声版 西奈山的风总带着砂砾的粗粝，像谁用骨刀在岩石上刻字，一下下凿进以利沙的耳膜。他跪在会幕的幔子外，听帐内传来摩西低沉的祷声，那声音混着乳香的烟缕，在干燥的空气中凝成半透明的柱。帐外的以色列人围坐成圈，羊皮袍下摆扫过滚烫的沙，没人敢高声说话——自从领袖带着两块空白石版上山，已经是第四十天了。 “亚伦祭司在熔金牛犊。”少年约书亚的声音突然从身后钻进来，像根细刺扎进以利沙的后颈。他猛地回头，看见约书亚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无酵饼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远处的营地里，果然有火光在闪烁，不是献祭的圣火，是铁匠炉特有的、带着铜腥气的红。 以利沙站起身时，膝盖在沙地上磨出细碎的响。他今年刚满二十，是利未支派里最年轻的抄经人，摩西上山前，曾亲手将一卷用皂荚木装订的羊皮卷交给他，说：“等我回来，要听你念出‘不可有别的神’。”那时领袖的手背上还沾着约旦河的水汽，眼里盛着比西奈山雪顶更亮的光。 他朝着营地中央走去，凉鞋踩过的沙粒发出“簌簌”的轻响，像在替那些不敢作声的人说话。越靠近，喧闹声越清晰：有人在敲钹，铜片相撞的脆响刺得耳膜疼；女人的歌声混着酒气飘过来，歌词里唱的不是“耶和华是我的牧者”，而是某个陌生神祇的名字，尾音拖得又软又长，像条吐着信子的蛇。 亚伦站在木架前，花白的胡须沾着汗珠，手里的铜锤正一下下砸在烧红的金牛犊上。那牛犊的角已经成型，弯曲如新月，工匠们往它的眼眶里镶嵌着从埃及带来的绿松石，石面反射着火光，竟像是在笑。“摩西迟延不上山，”亚伦看见以利沙，喉结动了动，声音发紧，“百姓说，要为自己立个可见的神。” 以利沙没说话，只是慢慢展开怀里的羊皮卷。卷轴在风中微微颤抖，上面用炭笔写着摩西临走前留下的第一行字：“除了我以外，你不可有别的神。”墨迹还带着松木炭的清香，是他亲手研磨的。 “这是偶像。”以利沙的声音很轻，却盖过了周围的喧哗，“摩西说，神是无形的，是燃烧的荆棘，是劈开红海的杖，不是能用铜和金铸造的。” 人群突然静了。一个穿紫袍的长老从后面挤出来，手里的金环在阳光下晃眼：“我们在埃及拜过鳄鱼神，拜过太阳神，不都活得好好的？”他把金环扔在亚伦脚边，“继续铸！等牛犊立起来，明日就献燔祭！” 以利沙看着那堆在地上的金器——耳环、手镯、鼻环，都是女人们从埃及带出来的嫁妆。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：“别忘 了逾越节的羔羊，是神的血涂在门楣上，我们才得免灾祸。”那时母亲的手很凉，像西奈山北坡的冰。 “不可为自己雕刻偶像。”他又念出羊皮卷上的第二行字，声音比刚才更稳，“也不可跪拜那些像，因为我耶和华你的神，是忌邪的神。” 铁匠炉的火“噼啪”一声爆响，溅出的火星落在金牛犊的背上，烫出一个小黑点。亚伦的锤子停在半空，铜锤的影子在沙地上抖得像片枯叶。 第二天清晨，以利沙被一阵尖锐的呼喊惊醒。他冲出帐篷，看见摩西站在营地入口，手里的石版在朝阳下泛着冷光。领袖的脸像西奈山的岩石一样坚硬，目光扫过那尊已经立起来的金牛犊，扫过那些醉倒在地的人，扫过亚伦发白的脸。 “你们都做了什么？”摩西的声音不高，却让地面都跟着震颤。 以利沙握紧了怀里的羊皮卷，卷轴边角已经被汗水浸得发潮。他看着摩西举起石版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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