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不知所起 正片

《情不知所起》 暮春的雨丝斜织着，将青石板路洇得发亮。沈砚之撑一柄竹骨伞走过巷口时，恰好看见那盆绿萝从二楼窗台坠落。瓷盆碎裂的脆响里，他下意识伸手去接——却只捞住几片沾雨的叶子。 “先生当心。” 声音从头顶飘下来。他抬头，对上一双含着歉意的眼睛。女人半探出身子，松挽的发髻垂下一绺，在风里轻轻晃着。 后来沈砚之总想，若那日没去裱画店取扇面，若雨下得再急些，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种种。可偏偏他记住了她扶窗框的腕子，像一截新雪，衬着深褐的旧木格。 苏绫是这间裱画店的东家。她接过他递来的残叶时，指尖沾了雨水，凉而软。“这绿萝养了七年。”她忽然说，“从北平带到南京，再跟来苏州。”话尾藏着什么，但沈砚之没问。他正盯着墙上未干的山水——墨色苍润，题跋却只写了一半。 “沈先生若得闲，”她将烘干的宣纸铺开，“可否帮我续完这幅《寒林图》？” 此后三日，他每天午后都来。苏绫煮茶，他写字，彼此话很少。第四日雨停，她忽然按住他运笔的手腕：“此处该用飞白。”他怔住，才发现她指甲边缘有细小的划痕，是常年裁纸留下的。 暮色漫进来时，沈砚之终于问：“为什么是七年？” 苏绫笑了。她转身从多宝阁取出一柄折扇，唰地展开——泛黄的扇面上题着“情不知所起”，墨迹已有些晕开。落款是民国廿三年，沈砚之自己的章。 原来他们早该相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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